小的時候，我家住在村南頭，大家庭分家后，我家和叔叔們家住在一個小院落里，爺爺奶奶則住在我家小院落前面另外建起來的土坯房里。爺爺奶奶的房屋前面就是一條小河溝，根本也算不上小河，就是農村的一條溝，上下有兩米的落差。 在我自己家玩沒有什么意思，父母和叔叔嬸子們都忙著干農活，沒有時間理我們這些小不點。 爺爺奶奶老了，再加上隔輩親的原因，還是非常喜歡我們到他家玩的。晚上聽他們講故事，講村里的家長里短，講他們過去艱苦的歲月。 還有比較吸引我們的則是他們院落前面的那條小溝。 平時也沒有什么，一旦下雨，小溝里漲滿了水，其勢也是相當洶涌的。此時的我們是不敢下去玩的，也怕被沖走了，如果風短雨住了，水勢減小了，但上游依然有水在流的時候，就是我們幸福的時候到來了。 為了攔住些水，方便日常生活用，主要都是洗衣洗臉，還有提水喂牲口。不要說不干凈，農村的條件差，另外那個時候也沒有什么污染的。叔叔和爺爺平時都把小溝用土攔起來，使里面保存一定量的水。但下雨了，上游的水大了，這道土壩是經不起考驗的，通常都會在水快漲滿的時候，土壩承受不了里面的壓力—潰堤了。這個時候的我們是不怕雨大的，通常都會打著傘或者披著雨具（那個時候傘是很少的，大部分時間都是披著塑料袋子，不被淋濕就行了），站在一邊看潰堤時給我們帶來的驚心動魄。 玩的時候經常的我和哥哥，還有弟弟，有時候鄰居家的好伙伴也來玩的。 我們先在旁邊挖一些泥放在一邊，那些泥不是特別稀的，特別稀的沾不到一起，特別干的也沾不到一起，再者我們也弄不動的，就是軟軟的那種，挖一點，把攔河壩堵上一點，慢慢地攔河壩就開始成形了，水被圍起來了，只有中央沒有合攏那塊繼續向下流水，此時由于上游的水還繼續在朝下流，水壓也越來越大，中央沒有合攏那塊地方水流是非常大的，為了能夠一下子成功實現攔截，通常到最后的時候，我們會準備一大塊泥的，一個搬不動的時候，兩個人抬著，一下子把它放在還沒有圍堵著的地方，有時候用力過猛，還會濺我們一身水，但沒有人為此感到沮喪，即使是回家被父母罵，我們還會看著對方，哈哈哈地傻笑一番。 水被堵住后，余下的事就是一些修補工作了，還有個別地方沒有封嚴密，還有水在繼續向下流的，我們就再挖泥，一點一點地修補，一直到水不流為止。 但接著，另外的一個問題也出現了，因為上游的水還在不停地向下流，水溝的水越來越多，眼看著就要漫堤了，我們就不得不繼續加高我們的攔溝大壩，大壩也越來越高，但寬度是一定的，承受的壓力也是有限的，有時候因為疏忽，沒有想其他辦法，忙乎大半天的工作卻會失敗的，那就是潰堤。有時候準備充分的話，我們就會挖更多的泥，放在一邊準備著，當攔河壩越來越高的時候，我們還會在攔河壩沒有水的那一側不停地為它加固東西，不可能全都把它加寬，因為沒有那么多的泥巴。只會用一大塊泥巴做成支柱形狀，頂著攔河壩，為攔河壩增強承受能力。 有時候還會因為上游的流水太大，再準備怎么充分，也抵抗不了自然界的威力的。 還有的時候，鄰居家的叔叔們會出來阻止我們挖泥的，因為河溝南側是他們的莊稼地，泥挖多了，會影響他們的莊稼的面積的，我們兩家因為某些原因，曾經鬧過別扭，爺爺奶奶父母和叔叔們都告誡我們不讓惹事，所以鄰居的叔叔們說了之后，我們就不挖了，放棄這項游戲了。 即使非常遺憾，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。 今年春節回家的時候，我走到那個河溝跟前看了看，已經沒有了昔日的風采了，原來落差有兩米的小河溝，現在已經變成一片洼地了，離兩岸的地面不超過半米。 一種失落再次擁上我的心頭。 首發于 2008-12-15 @ 08:0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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